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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西瑞斯疼得再也忍不住,一声惨呼,紧紧的攥着拳头,脑袋抵着墙壁,背上就像有一万只豹猫的爪子划进去一样。这伤口让她觉得这是永远都好不了的那种疼法。

      门被猛地拉开,西瑞斯一缩。幸好,站在门口的只是萨尔特。

      “爸爸想要见你,西瑞斯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西瑞斯注意到他的眼睛微红。

      “你的手臂怎么样了?”她问,猜想他可能是因为手臂上的伤太疼了才哭的。

      “没断,只是扭了一下。”他走进些,神色严肃起来。“谢谢你今天救我。”

      她冲他笑笑。“不救你我救谁呢?”她说。

      他也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“去见父亲吧,”他说,“我去把你的这件破衣服烧掉。”

      她不知道要如何向母亲解释衣服突然不见了,但这件衣服破成这样——上面沾满了血,己经成了一堆烂布条——肯定露馅,她肯定要因此受罚。

      西瑞斯出门沿着被踩得破破烂烂的草坪向屋子后面的小棚走去。那个寒酸的棚子旁边只剩下一株树了——其他都被砍下来用作冬天生火取暖 ——剩下的这株大树枝桠斜伸,像一只巨大的手掌遮着屋顶。西瑞斯每次见到它,都想起她的祖母。祖母前年就去世了。这树就是祖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种的。它就像是她的殿宇。也是她父亲的殿宇。当生活太过艰辛时,他们就会并肩躺在树上看星星,跟祖母说说话,就像她还在身边那样。

      西瑞斯进了小棚,跟父亲微笑着打招呼。她很意外地看到他的工作台上干干净净,他的那些工具都不见了,锻炉里也没有剑。她从未见过地面被打扫得如此干净,墙上和天花板上空无一物。

      父亲的蓝色眼睛亮了起来。他每次见到她都是这样。

      “西瑞斯,”他说着站起来。

      过去一年里,他的黑色头发明显变灰白了。短短的胡子也变白了不少。他那双和蔼可亲的眼睛下面的黑色眼圈而又更黑了。她记得,他曾经也身材高大魁梧,就像尼索斯那样。最近,西瑞斯发现,父亲变瘦了,原来伟岸的身材也渐渐佝偻。

      他走向门边将她迎过来,满是茧子的手抚在她的背上。

      “跟我走走。”

      她突然有点紧张。父亲只要想“走走”或者“说说”,一般是有大事要告诉她。

      他们肩并肩走着,走过小棚,走向屋后的田地。黑云在不远处的天空搅动着,温热而潮湿的风一阵阵吹过来。她希望老天可以下一场及时雨,来驱走这似乎永无止境的大旱。但是很有可能,这次还跟大部分时候一样,干打雷而己。

      大地在她的脚下匍匐着,干涸龟裂。植物打着卷儿,干黄而没有生机。而他们旁边的土地是属于克劳迪亚斯国王的领地,己经有好几年没有耕作。

      他们爬过一座山然后停下来,望向原野。父亲没有说话,手背在身后看天空。这不是他的作风,她觉得有一丝担心害怕。

      然后他开口了,好像在小心地选择着用词。

      “有时候,我们并不是总有这样的福气去选择自己的道路,”他说,“我们必须为了我们所爱的人,而牺牲掉所有其他的东西。有必要时,即便是我们自己的生命。”

      他叹了口气,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。只有风在呼呼的响着。西瑞斯的心怦怦地跳,想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“真希望你永远是个孩子啊,为了这个,让我受什么苦我都愿意。”他说,看着天空,脸因为心里的痛苦而纠起来,然后又放松。

      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西瑞斯问,手拉着他的手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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